临水敞轩内,姐妹们的笑语声伴着池水微澜,暖阳融融,一派和乐。′d′e/n*g¨y′a!n-k,a,n\.*c-o+m·
惜春坐在最靠边的位置,清冷的眸子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,心思却有些飘忽。炭笔在画本上无意识地描摹着几尾锦鲤,线条却显得有些滞涩。或许是茶水饮得多了些,又或许是心头那点莫名的烦闷,惜春轻轻放下炭笔,低声对身旁的黛玉道。“皇后娘娘,惜春想去更衣。”黛玉正被湘云逗笑,闻言立刻关切地点头:“紫鹃,你陪四姑娘去,小心些。”“是,娘娘。”紫鹃应声,便要上前搀扶惜春。惜春却微微摇头,声音清冷:“不必劳烦紫鹃姐姐,惜春认得路,去去就回。”她不想兴师动众,更想一个人静静。黛玉见她坚持,又想着凤藻宫离此处不远,路径也算熟悉,便嘱咐道。“那你自己小心些,莫要走远,快去快回。”“是。”惜春应了一声,起身离席,独自沿着来时的青石小径往回走。初春的御花园,路径曲折,花木扶疏。惜春原本是记得路的,可心事重重之下,脚步便有些漫无目的。不知不觉间,竟拐入了一条岔道。两旁是修剪整齐的常绿灌木丛,高耸的假山遮挡了视线,四周静悄悄的,连鸟鸣都稀少。她停下脚步,环顾四周,熟悉的景物变得陌生,方才走过的路似乎也隐没在重叠的假山之后。一丝慌乱悄然爬上心头。就在这时,一个捧着高高一叠锦盒、行色匆匆的宫女从假山后的小径转出。她低着头只顾赶路,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有人!“啊!”宫女惊呼一声,脚下被石头一绊,整个人向前扑倒!那堆锦盒脱手飞出,其中一个不偏不倚,重重撞在惜春的后背上!惜春本就身形单薄,心事恍惚,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一撞,脚下不稳,惊呼声还卡在喉咙里,整个人便踉跄着向后倒去!而她身后几步之遥,正是碧波荡漾的御池!噗通!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吞没!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,狠狠扎进她的四肢百骸!沉重的宫装吸饱了水,像铅块一样拖着她往下沉!口鼻被水呛入,窒息感猛烈袭来!她本能地挣扎,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水面,冰冷的池水却无情地灌入,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和晃动扭曲的光影,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!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破碎的呼救声被水淹没,只剩下绝望的扑腾和水花四溅的声响。那闯祸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,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身影,又看看散落一地的锦盒,脸色惨白如纸。她非但没有呼救或上前,反而像是怕极了被牵连,竟慌乱地爬起身,连滚带爬地捡起几个锦盒,头也不回地朝着假山深处的小径仓惶逃去,瞬间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后。惜春的挣扎越来越无力,冰冷的池水迅速带走体温和力气。意识开始模糊,绝望如同这深不见底的池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最后的念头,竟是那本袖中浸湿的画本,还有……画本上未完成的、模糊的侧影轮廓……......与此同时,距离碧波池不远处的另一条花径上。贾琮身着玄色常服,未带冠冕,只束着简单的玉簪。他刚批阅完一批紧急奏章,心烦意乱,只想在这初春的御花园中独自走走,理清纷繁的朝务思绪。毕自严和林如海即将南下扬州,商税新政试点箭在弦上,还有……黛玉临盆在即的挂念,种种重担压在他心头。他负手而行,眉头微锁,目光沉凝地扫过园中初绽的花木,心思却早已飞远。随侍的常禄和几名心腹内侍远远缀在后面,不敢打扰。突然!一阵极其微弱、断断续续,却饱含惊恐绝望的呼救声,混杂着激烈的水花拍打声,穿透假山的阻隔,隐隐传入他的耳中!贾琮脚步猛地一顿!“救命……救……”声音虽弱,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他心间!他目光如电,瞬间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——碧波池那边!贾琮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来不及思考呼救者是谁、发生了何事,身体的本能已快过思维!那是在辽东关外、在夷州血火战场上淬炼出的本能——救人!“常禄!”贾琮一声厉喝,人已如离弦之箭,朝着池边疾冲而去!“护驾!”常禄吓得魂飞天外,尖着嗓子嘶喊,带着几名身手矫健的内侍拼命追赶。但贾琮的速度快得惊人,玄色的身影在花木间几个起落,已冲到了池畔!眼前的景象让贾琮瞳孔骤缩!池水中,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绝望地扑腾、下沉,乌黑的长发散乱漂浮在水面,水花四溅却越来越微弱,眼看着就要被冰冷的池水彻底吞噬!岸上散落着几个湿漉漉的锦盒,却不见半个人影!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,那挣扎身影身上月白色的宫装!那熟悉的、单薄的身形!“惜春?!”贾琮几乎失声喊出!怎么会是她?!她不是应该在凤藻宫和玉儿她们一起吗?!惊怒交加!什么帝王威仪,什么君臣之防,在妹妹生死攸关的瞬间统统抛诸脑后!“四妹妹!”贾琮大吼一声,毫不犹豫!噗通!玄色的身影带着决绝的气势,如同惊鸿般猛地扎入冰冷的池水之中!巨大的水花瞬间将他吞没! 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*e*z.k,a!n?s`h/u-._n¨e·t\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.k¢a′k¨a¢w~x¢.,c·o*m¢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“陛下!!!”刚刚赶到池边的常禄等人目睹此景,吓得魂飞魄散,肝胆俱裂!陛下竟然亲自跳下去了!这池水虽不算极深,但初春时节冰冷刺骨,水下更是暗石嶙峋!万一……“快!快下去救人!救陛下!救惜春姑娘!”常禄声嘶力竭地吼着,自己也想往下跳,却被身边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拉住。“总管!您不能下!快!水性好的!快下去!”几个通水性的内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,紧跟着噗通噗通跳入水中。池水冰冷刺骨,瞬间包裹全身。贾琮却浑然不觉,他水性极佳,入水后目标明确,奋力划动双臂,朝着那正在下沉的月白色身影疾游过去!惜春的意识已陷入半昏迷,身体不再挣扎,只是缓缓下沉,长发如同水藻般散开。冰冷的绝望包裹着她,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,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!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上托起!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口鼻骤然离开水面,惜春本能地剧烈咳嗽起来,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,带来撕裂般的痛楚,却也唤回了一丝模糊的意识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在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,正被带着飞快地向岸边移动。耳边是哗啦啦激烈的水声,还有……一个低沉急促、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与后怕的声音,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。“惜春!惜春!别怕!四哥哥在!抓紧我!”是……琮哥哥?!惜春涣散的眼瞳努力聚焦,模糊的视线里,是近在咫尺、被水浸透的玄色衣料,以及那写满焦急的下颌。真的是他……他救我了?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她强撑的清冷,冰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滚烫的怀抱而找回了一丝知觉,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和劫后余生的虚弱。她张了张嘴,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,眼泪混合着池水滚滚而下,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环抱着她的、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。贾琮感受到怀中冰冷身躯的颤抖和那微弱的呜咽,心头又急又痛,手臂收得更紧,脚下奋力蹬水,以最快的速度游向岸边。几个内侍也已游到近前,七手八脚地帮忙托扶着。终于到了岸边!贾琮双臂用力,先将惜春托举上岸。岸上等候的常禄等人立刻涌上来,用早已准备好的厚实干燥的披风将惜春紧紧裹住。“快!传太医!”贾琮一边厉声吩咐,一边自己也被人拉拽着上了岸。冰冷的池水顺着玄色的常服往下淌,勾勒出他精悍的体魄,但他毫不在意,目光紧紧锁在被裹在披风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瑟瑟发抖的惜春身上。“陛……陛下!您……”常禄看着同样浑身湿透、嘴唇都有些发青的贾琮,声音都变了调。“朕无碍!”贾琮一挥手打断他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立刻送惜春姑娘去最近的暖阁!生火盆!快!”贾琮不容置疑的命令如同惊雷,震醒了惊惶失措的众人。几个强健的内侍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裹在厚厚披风里、依旧瑟瑟发抖、意识模糊的惜春抬起。贾琮紧随其后,玄色的衣袍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,不断滴落的水珠在他脚下蜿蜒成一道冰冷的水线。他步履带风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惜春那张惨白的小脸,眉宇间凝结的担忧与怒火几乎化为实质。最近的暖阁是位于御花园东南角的“撷芳阁”。宫人们早已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动,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手忙脚乱地打开阁门,以最快的速度生起数个熊熊燃烧的火盆。滚烫的热浪瞬间驱散了阁内的寒气。“轻点!放在软榻上!”惜春被轻轻放置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。厚实的披风被小心揭开,露出里面湿透的、紧紧贴在身上的月白宫装,勾勒出少女单薄得令人心惊的身形。她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,长长的睫毛紧闭,沾着水珠,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,牙关都在咯咯作响。冰冷池水的侵袭和巨大的惊吓,让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,只有微弱破碎的呜咽不时溢出。“太医!太医怎么还没到?!”贾琮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之怒扫向门口。“陛下息怒!已经去催了!跑着去的!”常禄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口,声音发颤。贾琮不再看他,目光落回惜春身上,那滔天的怒火瞬间又化作了深切的疼惜。他大步上前,单膝跪在榻边,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用自己尚且带着水汽却滚烫的掌心,紧紧包裹住惜春冰冷刺骨、还在颤抖的小手。“惜春!四妹妹!能听到吗?琮哥哥在这儿,没事了,没事了!”他俯下身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、近乎哄劝的温柔,试图将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。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拂开她脸上黏着的湿发,动作小心翼翼。或许是这滚烫的接触和熟悉的声音唤回了一丝神智,惜春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。视线依旧模糊,但那张写满焦急与疼惜的、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,却清晰地映入了她涣散的瞳孔。“琮……哥哥……”破碎的气音从她颤抖的唇间逸出,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,混入发间残留的池水。“是我!别怕,暖一暖,太医马上就来!”贾琮握紧了她的手,沉声应道,心中的大石稍落,但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,怒火与后怕交织更甚。就在这时,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被内侍拽了进来,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。为首的正是院判张太医,看到榻上的惜春和浑身湿透、跪在榻边的皇帝,吓得腿一软,差点直接跪下。“陛……陛下!臣等……”“废什么话!快过来诊脉!不惜一切代价,务必确保惜春姑娘无恙!”贾琮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,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,让太医们浑身一凛,再不敢耽搁,立刻围上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