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摇头叹息，众人这才明白，为什么人族的局势，越来越是艰难了。

敢情那些棋手利用完人族之后，他们就不再理会人族的死活了。

本来也应该是这样，曾经诸多圣人庇护人族，那也只是因为人族有利用的价值，而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，为什么还要管人族？

“我族最大的危机，终究还是我们人族，并没有自己的圣人啊！”

夫子轻叹了一声，神情间满是落寞。

圣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现的，如今的那几位，也都是天地未开之前，就已经占据了大机缘，大气运的古老存在。

说句不好听的，若是真将他们放在如今的时代，不要说是成就圣位了，只怕他们都未必比得过，如今这个时代的天骄。

“那，师尊呢……”

四大弟子顿时迟疑了，他们之前还以为人族背后圣人众多，而且自己的师父，就是其中之一呢。

“我是文圣，也是真正获得了天道意志认可的圣人！可这也只是因为，人族依旧还是天地主角，故而看在人族的面子上，天地对我的嘉奖罢了。”

夫子无奈的苦笑道：“我只是一个读书人，这一身的修为与神通，都不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，而是来自于天道的权限移交！比起那些真正的圣人，我其实只是天道的奴仆。”

这绝对是，无人知晓的秘密，若是传扬了出去，甚至会动摇人族的根基，给人族引来无法想象的劫难。

可对于自己最亲近的弟子，夫子还是如实说出了。

他的圣位可以保持多久，这本就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，他也从来都没有留恋过。

“原来是这样！如今我族空占着，天地主角，诸天万界第一大族的身份，却是没有真正的圣人坐镇，这可不是空中楼阁，一阵风就能吹散了架吗？”

刘阳感叹了一声，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肩头，有了千万钧的恐怖压力。

这也就是为什么，夫子完全不在乎，什么五大守护世家的面子的缘故了，在圣道面前，人族的五大守护家族，其实只是一个笑话。

“这些事情，暂时与你们还远，你们只需要知道，我人族还未出生之时，就已经是他人的棋子，可我们却不会甘于始终做一个棋子，那也就够了！”

夫子突然收敛了自己的苦闷心情，他又指着脚下的河水，说起了修炼的事情。

“无论是棋手还是棋子，所求的第一，永远都是永生！因为有了永恒的生命，那自然是一切都有可能，一切都有希望，一切都还有未来！”

众人静静的听着，其实夫子虽然号称是圣人，可他毕竟不是修炼者，而是一个读书人，他这一生是极少谈及修炼的。

“从古至今，修炼的尽头，其实就是混元道果，这其实是仙的一个终极境界，只是世人更喜欢称其为圣人！”

“所谓的混，其实就是混乱颠倒的意思，而所谓的元，并不是元始，而是纪元，这其实是上古年间的，一个时间计量单位。”

果然，夫子就是夫子，他讲述其修炼来，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，一点都没有修炼大道玄妙难言的感觉。

“也就是说，所谓的混元，指的就是颠倒错乱了时间，让自己的生命，永恒的寄托在，过去，未来，无穷无尽的混乱时空，与无数的空间碎片之中！”

“为了追求永生，这其实已经是一个生灵，所能做到的极限了，故而这就是仙道的最终极，也就是所谓的圣人了！”

“不过，哪怕是让自己活在了过去，活在了未来，活在了无数的时空碎片之中，可那也不是真正的永生，因为想要时时刻刻的活在现在，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
夫子轻轻叹息，这样的境界，其实已经是整个人族，都不可想象，不可企及的高度了，可那些大能修炼者们，却是依旧完全无法满足。

“所以，在圣人之上，也就出现了天道圣人！那是几乎是另外一条路了，他们将自己的生命烙印，寄托在了天道意志之中，以此来追求天道不灭，我自不灭！”

“这样的追求，最大的渴望就是，他们可以做到，时时刻刻的都感受到，自我的存在！”

“可想要得到太多，自然也会付出太多，鸿钧为了追求这个境界，他急急的以身合道，让自己的意志与天道的意志相互融合。”

“可他没有想到的是，如此一来，他的意志只能在特定的时空之中，才能苏醒过来，而绝大多数情况下，他对于这一方宇宙时空来说，其实已经死了！”

夫子悠悠诉说着这些巅峰大能之间的秘辛，众人都是听得心驰神往，他自己也是不断叹息，不知道这样的追求，究竟有没有尽头。

“这些事情，或许你们将来也会遇到，到时候应该如何去抉择，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心了!”

显然，对于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，这种说法夫子是完全不认同的。

他所追求的，是踏踏实实的，活好眼下的每一天。

“曾经，追逐永生，只是巅峰大能们独有的福利，直到这一条时间长河的出现，一切就都变了。”

统领大纲一般，帮着刘阳疏导了，人族是怎么回事，修炼者的极致又是怎么回事，夫子这才真正的说起了正题。

“这条河，本应该出现在虚幻的传说之中，可它却是突然出现了，似乎是天道意志，对无数修炼者的妥协，又似乎是天道意志降下的一座牢笼。”

“无论如何，没有人可以抗拒永生的诱惑，哪怕这种永生会有诸多的限制，可大家都明白，这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，也是他们最后的退路。”

“将自己的神魂，寄托在这一条汇聚了无数族群，无数生灵，无数修炼者大宏愿汇聚的河流上，你就可以获得永生！”

夫子指着那条时间长河，静静的等到刘阳做出抉择。

“师父你是说，想要在修炼之路上，继续走下去，就必须这么做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