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铁路接下来的事?”
朱元璋高声问了一句。¨x^i¢a!o~s^h\u/o_c-h+i·..c\o\m^陆羽背对着他,头都没转,身子也没回,极其敷衍地说:“看微臣心情,以后再说。”说罢,迈着阔步,陆羽就这样极其散漫地离开了武英殿。“你!”朱元璋对着陆羽的背影狠狠虚踹了几下,恨不得把陆羽直接踹倒。可看在那些银钱的份上,终究还是忍住了。可一转身,朱元璋就看到自家儿子朱标投来打趣的目光,老脸不由得一红,连忙尴尬地咳嗽几声,试图掩饰。随后一屁股坐下,忙不迭地岔开话题,口不对心地快速解释道,想维护他作为父皇和天子的颜面:“标儿,陆羽是咱朱家人,咱这个父皇对他这女婿好一点,没什么的,可不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。”“父皇,不用多说,儿臣都明白。”朱标满是笑意地回答。可朱元璋听了这话,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。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。他朱元璋方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做出那些事来了,真是这花花世界,乱人心、迷人眼。不过要是真能赚到那么多银钱,再做一次又何妨。他朱元璋还是挺乐意的。想到这,他不禁笑出了声。此时的陆羽心情无比畅快,能让朱老皇帝吃瘪一回。他实在是太开心了。当天下午,陆羽回到府上,难掩兴奋,像个孩子般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讲给媳妇徐妙云听。徐妙云听后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陛下终究是陛下,君臣之间还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。”但她也仅说了这一句,便没再多言。她夫君与陛下以及太子殿下,乃至和朱家之间的关系,看似是君臣,实则远非那么简单。不过更深入的事。她也不打算细问,只需知道这对他们一大家子而言,是件天大的好事便足够了。陆羽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。他与朱老鬼之间有着世间最大的秘密,还是很可靠的。只要不触碰朱老鬼的底线和逆鳞。他有自信能够把控住局面。铁路的前景一片光明,朱元璋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。他大手一挥,如同之前设立宝钞提举司、大明银行、大明日报一样,依样画葫芦,迅速设立了一个铁路局,还新设了总督办这一官职。而显然,担任铁路局总局长这一职务的正是陆羽本人。-x_i/n^r′c*y_.^c-o¨m′……此时正值正午,太阳高悬天空,这是近半月来天气最热的一天。虽还在冬日,但阳光照在身上,只让人觉得暖洋洋的。陆羽在国子监内,搬来一个躺椅,惬意地躺在上面,浑身的疲惫感渐渐袭来,竟有了想呼呼大睡的欲望。他打量了一眼正在端详宣纸上算术教案的道衍,不自觉地嘴角噙起笑意,颇为得意地问道:“算术一道,你觉得如何?”道衍看着教案,心中自知不如陆羽,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,眼珠子一转,开口说道:“陆施主不愧是大才,与陆施主相比,我这祭酒之职反倒显得名不副实了。不如陆施主重回国子学,这祭酒之位我拱手相让,想来国子学上下夫子和学生也不会有半点异议。”陆羽轻笑一声,双手置于躺椅两侧,全身心地放松下来。最近一段时间。他连轴转,既要操心大明银行的事务,又要兼顾工部的工作,甚至国子监的算术教学及后续推演也离不开他。一人身兼三职,虽说这三个职位都并非主职,但工部的工匠前来请教问题,一聊就是一下午,其他工匠在他授课时还不停地做笔记。他也不忍心拒绝。工业的发展是他特别重视的。而大明银行更是至关重要,经济可是工业发展的最大催化剂。天下之事,无论大小,哪怕国朝兴衰,都离不开一个“钱”字,军饷、百姓生计、江山社稷,哪一方面都离不开银钱这个核心。而国子监这边,江山社稷需要人才来维系,算术对于工业前程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,这些事情宜早不宜迟。这三份兼职已经快把陆羽累得精神恍惚了,要是再担任国子学祭酒之职。他恐怕真得考虑提前告老还乡了。“算了,你的才能与我也差不了多少。我给你开了个头,余下的就由国子学的众人一起头脑风暴,依样画葫芦即可。之后你也可以把你们的名字写上去,我同你倒不在乎这些,其他夫子们还是得在意的。”陆羽随意地说道,这无疑是给了国子监众人一份前程。道衍闻言,身为国子监祭酒,也不由得向陆羽行了一礼。随后两人继续就此事深入交谈。就在这时,如今已是礼部员外郎的马君则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,身边还跟着宫内的几个太监,小吉祥也在其中。*k^u¨a?i\d,u\b′o?o/k..,c?o¨m+见几人来到身前,陆羽的三叉神经猛地一跳,内心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。只见马君则上前便拜,小吉祥更是直接开口道:“恭喜先生,又担任我大明铁路局总督办、总局长一职,官职为正四品。”这消息宛如天雷在陆羽脑海中轰然炸响。他看到的不是具象化的权力,而是一堆接踵而至的麻烦事。这一刻,陆羽面如死灰。刚刚与道衍交流时的激昂情绪和昂扬精神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“杀了我,有本事杀了我,这总局长之职打死我也不当!”半晌过后,陆羽忽然握紧拳头,一脸愤慨地自言自语道。不行。他得立刻进宫,此事绝对不能再拖。趁着这道任命还没在礼部完成章程。他一定要将此事拦下。陆羽无视身边众人,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武英殿。此时,殿内数位大学士已离去,前往后方享用宫内的午膳。大殿中与之前一样,只有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二人在享用精美的膳食。没有外人在场,陆羽行动起来也更方便。他快步走进殿内,殿外的侍卫和殿内的太监宫女都没有阻拦。 “陛下。”陆羽一脸无奈地说道。看到陆羽,朱元璋嘴角上扬,那威严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宽厚的笑意:“哈哈哈哈,我还以为是谁来了,原来是咱刚任命的铁路局总局长。来,快快多吃些饭食,日后给咱好好努力,多赚点钱。”朱元璋一开口,就让陆羽有些招架不住。陆羽无奈坐下,只能另想办法。思索片刻后。他开口道:“陛下,微臣如今已担任大明银行行长,还兼顾着工部的事务,以及国子监那边的诸多事宜,包括陛下平日学习的算术,微臣也有参与指导。若是再加上这铁路局的差事,微臣真要累死在公务上了。还望陛下开恩。”陆羽只能使出声东击西的法子。如今,朱元璋和太子朱标父子二人在公务上,因陆羽的各种巧妙方法,效率大大提高,工作量降低了不少。可为什么他陆羽的工作量却与日俱增?这太不公平了。他陆羽来到大明,所求不过三件事:公平,公平,还是公平!可现在天下看似公平了。他自己却陷入了不公平的境地,这算什么事,哪有这样的道理?陆羽心中既不满又不甘心。朱元璋听了陆羽的话,还真犹豫起来。算术这方面。他如今用得得心应手。朱元璋虽出身农户,但好学上进,自从加入红巾军成为一方豪帅,又与马皇后喜结连理。马皇后出身诗书之家,朱元璋深受其影响,加之本身好学,如今对于圣贤之书、算术以及各种典籍,也颇有一番见解。他汲取其中有用的知识,用以巩固统治,并非像那些迂腐的书生。而算术比平日里用算盘便捷得多,且与铁路的后续发展密切相关,容不得他不重视。大明银行更是关系到国朝经济和他老朱家的钱袋子,怎么能让陆羽撂挑子?哪怕朱标如今已熟悉银行的具体运转事务,能在武英殿处理国朝奏章,但朱元璋对大明银行的重视程度并未因此降低,反而更高了。若没有陆羽这样值得倚重和信任的人在大明银行坐镇,让其他人坐上那个高位掌管钱袋子。他朱元璋怎么都放心不下。左思右想,朱元璋也想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。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,瞪着陆羽恶狠狠地威胁道:“你小子吃了咱的饭,这天下可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,难不成你还打算吃霸王餐?对了,前日咱可专门伺候你用饭,用你小子的话来说,这叫服务费。咱这大明天子的服务费,怎么着也值个一亿万两白银,你打算怎么还?”朱元璋彻底耍起了无赖,伸出大手对着陆羽,那宽大的手掌在陆羽眼中仿佛成了贪婪的象征。“要不然我也伺候陛下您一回?”陆羽憋了半天,才憋出这么一句。朱元璋才不上他的当,大手一挥,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咱自己有手有脚,不用人伺候。反正这件事你得给咱想个办法。”“陛下,做人不能这样!”陆羽委屈巴巴地喊着。看着面前的父子二人。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,同一个坑掉了两次,同一个套路还中了两回。不就是吃了老朱家一顿午饭吗。至于这样坑人吗?还有没有天理了,难不成这午饭的盆子是镶金的?太过分了!陆羽哭笑不得,但好歹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。“陛下,我可以担任铁路局总督办、总局长,但我身旁必须设立三个副局长协助。我负责总体规划,具体的实事由三个副局长来办。”陆羽说道,随后转头看向朱标。“标儿,你觉得此事如何,能行得通吗?”朱元璋也看向朱标,朱标一手扶着下巴,在陆羽充满期待的目光下,只能笑着开口:“父皇,这应该已是先生的极限了。先生再有大才,终究也只是一人。若是把先生累倒了,届时大明银行、国子学的算术教学、实学发展,还有这铁路局恐怕都要受影响。父皇还是要考虑这些才是。”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,看着陆羽那乖巧的样子,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:“仅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”“微臣多谢陛下。”陆羽表面上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,内心却早已破口大骂:“朱老鬼,你这个黑心资本家。总有一天,我陆羽要带着人民把你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,你给我等着!”……铁路局督办消息,于官场上缓缓传出。局长职位毫无悬念地落在陆羽头上,无人有异议。反倒是配备的三位副局长掌握着相应实权,此事在官场上下,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之间广为流传。自大明军校开设之初,与国子监类似,国子监在京城,大明军校却分处洛阳新都,一东一西,恰似朝堂之上的文武制衡。陆羽作为规划者,也不好太过偏袒。国子监虽最先落实修建完成,但大明军校可是由岳父魏国公徐达亲自把控。陆羽不看僧面看佛面,大明军校的整体设施等,依旧按照规划项目中的最高标准一一落实。如今,此前驻扎于大明四方关隘之地的公侯武将,在数年之间,已在军校中进行了多次进修,年轻些的也已进修数月。自北伐成功灭掉北元之后,定远侯王弼、江夏侯周德兴、静宁侯叶升、永昌侯蓝玉此刻就在大明军校之内,一边进修,一边在军校中兼任职务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大明军校的前景,未来谁若能在军校中打下根基,日后在军队中也将拥有不俗的影响力。尤其是老一辈正当壮年的国公老将们如今年事渐高,宋国公冯胜、定国公傅友德、魏国公徐达、曹国公等,年岁渐长。他们虽还能领军打仗、行兵坐镇,可大明朝的未来已然渐渐进入权力交接阶段,朝堂上下官员以及天下众人的目光,皆放在了年轻一辈武将身上。即便之前捕鱼儿海战役中,永昌侯蓝玉并未一举建功获封凉国公之位,也依旧无法否认他在一众年轻武将及勋贵之中,战绩和武力都是极为突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