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2章 利口酒的共性
“好过分啊,你这哪里是来玩游戏的……”
“怎么,不喜欢粉色的海豚?那我回去给你涂个别的色的?”
“倒不是这个意思。?3~w′w·d~.¨c·o~m·”
灰原哀将唐泽递到面前的白膜海豚推开,看着他手里晃晃悠悠的那些钥匙扣真是哭笑不得。
唐泽这都已经不是来进货的问题了,他纯是来抄底的。
不止是店里挂的那些钥匙扣被他赢光了,在店员为难地表示凑不出最后一组,问他介不介意拿还未上色的白膜,可以拿回去自己涂装的时候,唐泽两眼又是一亮,十足不客气地问清楚了人家还有多少白膜,然后又赢了一倍走……
“你就算拿回去一个个上色送人,这个数量也有点太多了吧?”
“会吗?20多个还是很好送的吧。”唐泽弹动着自己挂满了钥匙扣的手指,“而且他们上色的版本我觉得不算很好看,加工一下还更有意义呢。”
虽然涂装和绘画不是一个概念,但唐泽的艺术技能来自于堪称艺术品精通的黑羽快斗,涂一个小钥匙扣,水平肯定也不一般就是了。
“那为什么不自己从头开始捏啊?”
“这个是游乐园的纪念品,意义不一样。而且你不觉得别人的飞镖靶扔起来特别涨熟练度吗?”
“哈?你真是……”
“噗——”
灰原哀止住和蹲在面前胡扯的唐泽的对话,扭头看向一边笑起来了的库拉索。
或许是丧失记忆的原因,这个光看扔飞镖的手法就绝非普通人的女性,自然而然地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是那么纯粹快乐,令人不忍心打扰。
“你们感情真好。”笑罢,库拉索十分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羡慕,“我要是能有兄弟姐妹就好了。”
她的神情不似作伪,灰原哀很快就抓住了一点灵感,反问道:“你在福利院里,没有其他同龄人玩伴吗,索尼娅?”
“会呆在福利院里的人不多。偶尔还要出去想办法找吃的。基本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“福利院里不会发基本的食物吗?”
“也会,但我抢不到。太饿了,就会出去想办法找。”
灰原哀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。EZ暁税王 追嶵辛章节
不需要太详细的描述,光凭这几句话,她的心脏已经在微微发颤。
只负责研究工作的她不太了解自己经手的那些“患者”具体的来历,大概能猜出许多都是边缘人,是失踪了也不会引发什么问题的群体,可听见当事人直白地说明自己的来历,她仍然难免心绪浮动。
手术刀下的到底是实验动物还是人类,区别果然还是太大了。
“……那你是什么时候,被带去医院的?”灰原哀转过身,看着不断拨弄手里空白海豚的库拉索,放轻了声音,“是有人从福利院将你带走了吗?”
“嗯,我也不是很清楚。修女说,我要被送去可以吃饱饭的地方了,我睡了一觉,再醒过来就在房间里。”
“经常有其他人被送去吗?”
“偶尔会有。不过,不是所有人都能去,修女都说很不容易才能被选中的。”
灰原哀的手指收紧了一些,将手里戴着草帽的粉色海豚圈在掌心里。
定期就会有类似的情况,以至于福利院里的人都默认它会发生,有的孩子甚至把这当成一种通往更好生活的途径在向往……
那就代表,这个福利院本身就不干净,它不是偶然发生的,它很可能直接是与组织有关的某些机构建立的地方。
想到这,灰原哀的声音放的更轻了,像是在担心说的大声了会惊扰面前的人一样:“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医院呢?是来了医院之后,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嗯……”库拉索偏过头,皱着眉,努力思考的样子,慢吞吞地回答,“我也,不知道。”
被带到了医院之后,她的生活确实好了很多。
有温暖的,能正着躺下的床铺,能吃饱,也有了新的衣服。
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故事书上说的“幸福的生活”,但她想,应该也差不了多少。
可提到医院两个字,她忍不住生出一种不自觉的冲动,想要战栗,想要逃离,想要躲开所有目光,所有触碰……
“那里,有好多人在看。我不想躺在那里,我不想,不想被……”库拉索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打开脑子。”
灰原哀微微睁大眼睛,和唐泽飞快对视。
库拉索不是她经手的案例,但对于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,哪怕没有明确的概念,她也猜测出了几分。,艘+飕?暁~税~徃′ `耕*辛\蕞.哙+
正待开口暗示几句,小岛元太几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小哀!大姐姐!我们都问过啦!”
“摊位这边,也没有人认得这个姐姐。”吉田步美指了指侧面广场那一排游玩的摊位。
“我去北边的纪念品店也问了。都说没有见过。”圆谷光彦擦了一把汗,给出了同样的回答。
“那边的电梯还有水族馆的工作人员也说,不认识大姐姐。”小岛元太的答案同样没有出乎意料。
或许是唐泽那豌豆射手一样的匀速十环飞镖过于惊世骇俗,担心他来砸场子的摊主们将这满载而归的一行人礼貌地请出去了。
为了不引发摊贩们的恐慌,唐泽就被安放在这边看守库拉索,换成了几个孩子出去打听。
看着手机上临时拍下来的库拉索的正脸侧脸照片,柯南摇了摇头,只能得出阶段性结论。
“目前来看,索尼娅小姐可能真的没有进过游乐园。至于记忆的问题,可能起码得做一下脑部的CT,说不定还需要配合核磁共振……”
“不,不能这么做。”灰原哀打断了他的话,直接提出了反对,“她的情况很特殊。我们不能冒险留下任何医疗记录。”
从库拉索关于过去生活的只言片语里,灰原哀已经大概提炼出了概况。
明明有其他同龄的孩子,但没有玩伴,甚至得不到充足物资的时候,会被赶出去自己想办法乞讨或者拾荒维生。
这么做的福利院不曾担心十岁不到的索尼娅走失,却让看管人员教会了索尼娅基础的读写和识字……
为了不让意识依旧懵懂的库拉索听出端倪,灰原哀换成了英语,轻声告诉了柯南和唐泽。
“符合这些特征的渠道并不多见。索尼娅,过去恐怕是因为患有罕见病而被遗弃的孩子。”
————
“罕见病患儿,我能理解这样的孩子在医学研究上的价值,可是豢养这样的孩子,而且还不提供足够的食物水源,让他们饥寒交迫,意义在哪里?”
柯南看着被孩子们牵着,站在传送带上,眼睛明亮地观察着隧道两侧玻璃后的海洋生物的库拉索,问身边的灰原哀。
东都水族馆的人流量尚可,不过距离摩肩接踵还有一些距离,这让他们还能与前面兴奋的孩子们保持几米的距离,讨论一些不适合让孩子去听的内容。
罕见病患者,还是儿童,许多人得不到悉心的照料都会死去,挑选出这样的孩子却又虐待和放养,和直接要他们的命没什么区别。
先不论这其中违背人性的残忍部分,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?
“有一些被遗弃的儿童,本身可能就是因为疾病。家庭无法负担治疗的成本,就将这些孩子遗弃……我想,组织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做的筛选。而且他们并不是什么罕见病都要的,这要看他们究竟需要做什么。至于饥饿的部分……这就像是一种驯养,你明白吗?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这些孩子死,在离开福利院之后,他们的生存概率就已经很低了。这就像,就像在牧羊,让小羊羔默认羊圈就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,离开就意味着饥饿和寒冷。”
可能是提到了与儿童有关的实验,灰原哀的情绪很低落,手臂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,语气带着压不住的寒意。
“索尼娅会在外伤之后出现这么严重的记忆退行现象,我猜,她的病变可能在脑部。”
“也就是说,她可能本来就因为病变,存在记忆方面的异常,在外伤发生之后才会那么容易在这方面受损?”柯南很快就明白了灰原哀的逻辑,沉思起来。
“……你得明白,工藤。”灰原哀看了他一眼,声音放的更轻了,“唐泽,也算是罕见病患儿。”
柯南猛地一抬头,看向站在他们身后,明显听见了灰原哀在说什么的唐泽。
“小哀这么说也没错。”唐泽点了点头,肯定了这个说法,“当然,我的病情或许不是器质性的病变,和索尼娅小姐的情况或许不同,不过,我的发育障碍问题是先天性的,只是一直到了2岁这个问题才被发现。”
“索尼娅,可能是器质性病变?”
“很有可能。如果索尼娅和你的说法一样,是来自组织的成员,那她目前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足够反映她的遭遇了。一定是她本身拥有价值,这样出身的被圈养的孤儿才会成为组织的一员。她会因为外伤而直接导致记忆错乱,也能证明这一点,说不定她也有一些记忆方面的特长。
“你知道的,有些病情本来就会让人更加‘具备天赋’。比如有人把双相情感障碍称为天才病,因为有些人在躁狂期,会因为亢奋和活跃的激素而很具创造力,充满灵感,还有一些高功能自闭症患者,有可能会在某些领域具备其他人不具备的天赋……这不是绝对性的要素,但它确实在概率性地发生,我想他们在找的,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唐泽说的既是理论,也是发生在库拉索身上的事实。
库拉索的记忆力不是一种单纯的天才或者智商,它源自于库拉索先天性的脑内病变。
这种病变造成了库拉索与普通孩子有所区别的外表,成为了她所有悲剧的来源。
而从她身上,唐泽清晰地看见了组织在渴求的东西。
“换句话说,如果我没有运气很好地遇上了一对爱我的父母,我也和索尼娅一样,在出生后因为病变而被遗弃的话,我可能也会成为一只‘羔羊’。”唐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“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,他们的方向没有找错。”
展露出了绝无仅有的面具使天赋,能证实和事件认知诃学理论的,正是唐泽这样与众不同的患者。
基于这一点,关于所谓利口酒的共性,唐泽终于有所领会了。
他先前,基于超游的信息,综合库拉索和贝尔摩德,以及提供了血样之后获得库梅尔代号的星川辉本人所表现出的,极易被温情所俘获,倒向光明的特质,猜测过有没有可能利口酒这一系的共性与这个部分有关。
可要是这么去进行分析,那又显得有些草率。
毕竟,代号成员的代号几乎都直接来自于组织boss,哪怕有检测出来的倾向,boss肯定也是要考虑每个人的情况去发名字的。
就好像全员反骨仔的威士忌,这三个利口酒身上都有经受组织药物改造的特殊个体这个标签,。
说他们容易被救赎所感化,与其说是性格上的特点,倒不如说是人体实验受害者这种弱势群体,天然就是缺乏温暖和庇护,稍微接触一点人性光辉就会被打动几乎是必然的结果。
忽略这些问题,只考虑客观因素的话,他们三个人身上真正的共同点是什么呢?
“朗姆那个蠢货总是想要探听这些秘密,但其实真相并不复杂。利口酒,都是‘畸形的产物’。是本不应该生存下来的异类。”贝尔摩德慢慢吐出了一口烟,声音被这道烟气薰的沙哑滚烫,仿佛一种哭腔,“我们的天赋并不是眷顾,而是来自我们先天性的缺陷,我们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,从一开始就不完整。赤井秀一这个家伙,有很多地方令人厌烦,不过,我倒是不讨厌他给我起的名字。”
外表光鲜,内里已被腐蚀一空的苹果,这大概就是她本真的样子。
“这种空洞永远无法被填满,我们自然永远残缺。库梅尔,很高兴你领会了这一点。”
(本章完)